昨晚，舞剧《杜甫》在东方艺术中心上演，角逐文华大奖。此前，该剧的舞段《丽人行》在抖音收获了十亿次的点击，吸引了不少人前去一探究竟。有观众表示：“看过全剧，突然发现，最美的竟不是《丽人行》中窈窕的仕女，而是‘诗圣’杜甫忧国忧民的胸怀。”
图说：舞剧《杜甫》资料图新民晚报记者郭新洋摄
一个人笔下的唐朝
在《杜甫》的海报上，有一行小字“一个人笔下的唐朝”。该剧看似讲述杜甫曲折坎坷的一生，实则借杜甫的诗文，还原了安史之乱后风雨飘摇的唐朝。
《丽人行》的一众舞者“态浓意远淑且真，肌理细腻骨肉匀”，衣着华美，妆容精致，是杜甫早年笔下的盛唐之景。《兵车行》里，士兵们推着巨大的车轮，脚步沉重震耳欲聋，如命运无情，正是“车辚辚，马萧萧，行人弓箭各在腰。耶娘妻子走相送，尘埃不见咸阳桥。”接着还有《哀江头》，“少陵野老吞声哭，春日潜行曲江曲。”难民们趴在地面上行进，手臂贴近膝盖，向上乞讨着什么。
剧中，王朝的支离破碎隐藏在许多细节中：《丽人行》里的仕女们重新上场，摇晃片刻之后突然倒下；官吏依然排着纵队登场，他们头颅高昂，完全看不到自己腐朽破烂的衣衫；舞台上方，宫殿图案的布景一点点瓦解得只剩空架子……总导演周莉亚介绍：“我们表现的是杜甫诗中的唐朝，越熟悉杜甫的人，就会看到越多的诗句。”
图说：舞剧《杜甫》资料图新民晚报记者郭新洋摄
自己与自己的矛盾
从编排到舞美，《杜甫》都充满着中国式的写意。总导演周莉亚和韩真的另一部作品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刚刚在十二艺节开幕式上演出，她们致力于将每一部剧都打造成完全不同的风格：“《电波》的剧情逻辑严密而写实，呈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冲突。而《杜甫》的起承转合则是写意的，不是常见的人之间的矛盾，而是杜甫内心和外界的冲突。”
为了展现杜甫与自己的“争斗”，该剧邀请了重庆歌舞团的一对双胞胎舞者，同时在台上呈现两个杜甫。当现实中的杜甫终于在官场中弯下脊梁，显出阿谀的姿态，内心里的杜甫指了指他，突然仰天大笑，笑声中透着浓浓的嘲讽和悲凉。周莉亚说：“那是他在笑自己‘你看你变成多么丑陋的样子’。”接着，内心的杜甫替现实的杜甫褪下官服，弃官归隐，构思巧妙令人拍案叫绝。
图说：舞剧《杜甫》资料图新民晚报记者郭新洋摄
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
舞段《丽人行》能够成为网络爆款，这是主创团队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。周莉亚认为，这当中既有该剧妆发还原唐朝、充分展现东方之美的缘故，也有杜甫这个角色本身就具备强烈现实意义的原因。
在创作该剧之前，两位导演跟着7位研究杜甫的专家“补课”。读到“安得广厦千万间，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……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！”时，周莉亚感到深深的震撼，几度感动落泪：“杜甫身上中国文人的那种气节，他的悲悯之心，让他苦人民之苦。以史为镜，可以知兴替；以人为镜，可以明得失。到了现在，他仍能引起当代人的共鸣。我想这是这部剧能够成为‘爆款’的原因，也是我们的创作初衷。”
“在许多人的印象中，诗人总是潇洒的、飘逸的。但杜甫这样映照现实的诗人，更是我们中国文化的瑰宝。他就像另外一双眼睛，在所有人只看到云端三千之时，默默注视着脚下厚重的泥土。”（新民晚报记者吴旭颖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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