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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蓝探子”,探现场,台前幕后尽收眼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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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圳地铁下沙站D口,出来右转三四十米,即到今日我们的探班主角——BOLIVE。
这是我们迄今见过的少有的直接建在地铁口(不是号称)的音乐场馆,便利指数超标。
BOLIVE填补了深圳中小型高端音乐场地的空白,人的容量操着千人大场的心——主理人欧阳毅张口闭口不离“声场”,“我们在声学这块投入非常大!”欧阳毅对BOLIVE声音体验格外自信;场地已做过多次灯光音响升级,满足各类音乐风格的声音和舞美需求;场子小但有两层,二层看台饱览全局,侧面对普通票观众免费开放,还特辟VIP区域供人订台欢聚……BOLIVE五脏俱全,除了满足常规音乐展演,场地内外不同区块都各有巧思,功能繁多。
3月底以野外合作社“春天到场”音乐会开箱正式营业,BOLIVE借这场演出传达其审美走向与人文关怀。
今年演出市场景象蓬勃,音乐节、演唱会遍地开花,然而不少人气中下部的艺人却备受冷遇,票房低迷至无奈取消的场次不在少数。而BOLIVE正是为上升期的音乐人/乐队提供舞台,充当培育新生代的苗圃,面对低迷的现实他们如何应对?
BOLIVE主理人欧阳毅、运营团队的王浪险和小枪近日一同做客小蓝花,揭开BOLIVE的亮点特色与运营心得。
采写:麻乐
?BOLIVE——播放现场音乐
BO,指播放的“播”,主理人欧阳毅的预想是,BOLIVE是一个巨型播放体,“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很大的CD机,演出的音乐人们就是我们塞进去的一张碟,观众们在台下的空间里聆听音乐。”BOLIVE即“播放现场音乐”。
地处深圳南山区与福田区交界,BOLIVE称得上是坐落在深圳的地理中心地带,车站旁马路边,乘各式交通工具抵达都十分便捷。偏远的场地不聚人,对名不见经传的表演者来说,难以保障票房。而又因BOLIVE规模所致,迎来的艺人里较少大牌,所以选址必须在繁华地段,扫除观众跋涉的心理障碍,“在这个地方开店,不管怎样都好,票房一定会有帮助的,因为太方便了!”欧阳毅信心十足。
走到BOLIVE跟前,未来感的巨型银色墙面抢眼,中间贴着“我在舞台在”的Nike广告语。墙面左侧是进场通道,右侧是摆着唱片CD的生啤屋专窗,银墙内嵌一块电视屏。
夜晚,墙根下摆出若干小桌凳,给观众休憩对饮。“因为Livehouse不赚钱啊,所以我想办法去做一些新的业务。”欧阳毅期待演出后,观众还能在这个生啤屋驻足,听着CD里的歌,边喝边聊,尽兴消夜。
这片银色的门头走年轻现代风,一改人们对Livehouse普遍的老旧死板观感,墙面是展览区,可以跟艺人乐队、本土艺术家、商业品牌做宣传展览联动。地铁口区域是白领上下班的必经之地,BOLIVE试图用这面银色的墙,吸引过往年轻人的目光,有趣的展览墙和音乐空间,是奔忙人生的一点调剂。
独立插画师MB作品
“深圳这个城市一直都缺少这样容量的场地。”欧阳毅觉得中小型Livehouse是音乐市场中不可或缺的场地类型,“因为所有人都去看那种相对比较大场地的演出,要么就是像我们深圳最古老的Livehouse红糖罐这种特别小的,那么介乎于中间级别的场地是没有的,我觉得它是有必要存在的,对吧?”
一个只能卖一两百张票的乐队,去大场地表演,除了忍受观众寥寥、场地空空的尴尬场面,还要承担更贵的场地租金。BOLIVE的出现,正为扶持那些起步上升期的乐队和音乐人,也带给台上表演者更高的心理舒适度。
?杀鸡要用牛刀
做BOLIVE之前,欧阳毅曾参与创建了深圳的另一家音乐场地MPKLivehouse,作为四个创始人之一,欧阳毅经历MPK的从无到有,经验丰富。后来他开始尝试主办演出、发行实体唱片,“实不相瞒,这都不是一些赚钱的业务来的,这些更多的是我对音乐的探索,或者是我想去呈现的一些东西给大家看到,想努力地在深圳这边生根发芽,能成为深圳音乐厂牌的代表之一,向全国发扬出去。”
BOLIVE依照欧阳毅的构思打造,声学设计由鲸鱼马戏团李星宇主理的大有声学执掌,投入巨大。“有很多场地可能没有那么在意,反正我自己很在意的。”把声场做好是欧阳毅的一个执念,“我一直都很在意这个东西,声学一定要做好,就像我们以前玩耳机或玩音响一样,你有个好喇叭是不够的,你这个聆听的环境,需要做一套很好的声学设计,才能够把整个音效发挥出来的。”
在5月28日演出后,场地灯光全部被拆下返厂保养,灯光位置重新规划,还补购了新灯,呈现出“我们对演出舞美的审美定义”。然而技术人员对这“LiveBar”观感的灯光方案不甚满意,打灯时也难与音乐完美配合。
为了给下半年的演出做十足准备,BOLIVE趁7月1日至7日的空档,将灯头再次全部拆卸,重新购置一批新灯,精减优化,灯光的数量虽然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,但效果是他们期许的Livehouse应有的观感;此外,这次升级还将原来的L-Acoustics点声源升级成了L-Acoustics线阵音响,以更好的声压服务更多元风格的音乐表演。
走上BOLIVE的舞台,明显感觉到声音被吸得干干净净,不见了台下的日常杂音,声学打造之用心可见一斑。然而并不是所有乐队都在意或有意识发现这件事,也不是每个观众都有一双觉醒的耳朵。用超高档的硬件配置,迎接中小型音乐人和乐队,是否是“杀鸡用牛刀”?
“不能这么说。”欧阳毅反对,“我们在做一个跟音乐相关的事情,对不对?当然要考虑生意,但是我们也要考虑到演出的整体效果。像我们这个量级的场地,会接洽很多国外的艺人,你有没有发现,不管是日本欧美或者是东南亚墨西哥,各种地方的艺人,不是那种顶流的艺人,他们来到中国演出,要的不是那种千人场,他们要的是这种场地,这个时候你当然是要给他们很好的设备。音乐人是没有分好坏的,他无非就是名气高与低而已。我们国内做得特别好的音乐人,也是需要一个很好的设备把音乐呈现给台下的观众,让他们真正地聆听到原来这个队伍想做些什么东西,而不是在一片很嘈杂很模糊的环境下去聆听他的作品,这是不公平的。”
面对昂贵的设备和硬体材料,欧阳毅心放得宽:“设备的话反正大不了我不做了、把它卖了,你就当是存钱对吧?你可以这么考虑,心里会舒服很多。”
声学设计牺牲了BOLIVE不少面积,相对狭小的艺人休息室依然配上了洗手间。
紧凑的场地还添置了二楼看台,看台侧边供普通票观众免费使用,这与不少场地二楼加价售卖的做法不同。“首先这是侧面,不是一个正常看演出的角度,我觉得这片是没必要算钱的。”欧阳毅甚至为侧面看台的观众设置了一台电视机,以保障坐下来就看不到舞台的观众能享受实时转播。
看台观众区的正中央,才是真正的VIP区域,以最低消费和套餐的形式售卖台位。
BOLIVE里吧台的酒水价格定得极低——可乐八元一瓶,啤酒二三十一瓶。考虑到深圳的消费水平,这个定价策略简直在做慈善,“你有见过酒吧可乐卖八块钱一瓶的吗?”欧阳毅自嘲,但他不解现在的年轻人为何不愿在Livehouse消费酒水饮料,虽然观众的饮品消费疲软,但他还是会力推Livehouse的酒吧功能区块。
?疲软的市场,盲从的观众
场地建好了,可是欧阳毅对今年中小型演出市场的态度并不乐观,“其实去年的演出市场没有今年这么变态、没有今年这么扯,你知道吗?烂透了!就跟神经病一样!”
他觉得过去几年都没有现在这么困难。“不好卖(票)其实对我来说无所谓。”但当他看到很多质量过硬的音乐人或乐队的台下,观众寥寥无几时,“哇操!那一刻你真的很想骂人,但你不知道能骂谁,也没有地方能宣泄,就会很痛苦——哇操!这么好的音乐人为什么没人来看?!”
Livehouse消费看似年轻人的潮流,但欧阳毅分析,很多观众还只是冲着艺人名气、参照音乐综艺去消费,他希望Livehouse能变成电影院那样的日常娱乐场景,“而不是说我今天要追某个星。这样才能有一个更良性的发展,至少可以让更多新的乐队敢去巡演,因为巡演就是一个很好的宣传途径。现在很多新乐队巡演没人看,可能来几个人,十几二十个人撑死了,这是一个倒退了十年二十年的感觉,这个画面很可怕!”
然而诸如《乐队的夏天》等音乐综艺,的确促使更多人走进Livehouse,“是啊,他们只看那些他们眼里牛逼的嘛!”欧阳毅还收到让他无奈的观众反馈:真正的艺人是不会去Livehouse演出的,只去那种非常大的场地。
“在他们眼里那种人才是乐队才是音乐人,像我们这里出现的音乐人,在他们眼里tmd的就不是乐队不是音乐人。你知道很扯,这个很可怕。你说乐夏带了一拨人进来是没错,但是它带来的不是真的喜欢live的人,只是为了能够亲眼见到屏幕里面出现的音乐人。”
运营负责人王浪险说,BOLIVE刚好给那些没上节目的艺人团体一个容身之地,“好的越来越好,小的没有人知道,有这么一个场地,刚好让我们看到小的那一部分。”
运营负责人小枪则认为,乐队综艺带起了乐队巡演势头,但观众通常是被动灌输节目里的音乐,再去现场消费,并没有主动选择好音乐的意识和行动。没上节目的好音乐,被听到的几率小,但不是没有可能。
在中下部的生态圈里,小枪呼吁厂牌、主办、Livehouse、媒体、乐迷等各方都要参与到新音乐的推广上,这才能形成势头,才能鼓舞好的音乐人继续出产高品质作品,“虽然它的时间周期可能讲究一点缘分,对不对?但是我觉得做音乐人,你踏实做音乐就好了。”
?让小场地成为生活的一部分
好地段、高投入,高昂的运营成本所对应的却是疲软的中小规模演出市场,运营负责人王浪险直言,引入更多的乐队、让更多观众进入BOLIVE消费是当务之急,解决收支平衡后,所有问题迎刃而解。演出之外,BOLIVE也欢迎商业租场的合作,确保场地能良性运营下去。
王浪险心态平和,觉得这些困境是运营新场地的必经之路,而欧阳毅则身肩更大压力,希望投资有理想的回报。“为了这个店准备了快10年,所有一切都是为这个Livehouse。”欧阳毅感慨道。
欧阳毅学国际贸易出身,兴趣一直在音乐,小时候在街头玩Beatbox,第一次进Livehouse是在深圳的B10观看日本女子摇滚乐队GacharicSpin的演出,“当时就觉得:哇!好希望有一天也会开一个自己的Livehouse。”当晚舞台上下的凝聚力带给欧阳毅无比的快乐。
他尝试过做视频编辑App,曲库全部采用独立音乐作品,欧阳毅想通过视频传播带动独立音乐的推广;后来他进入一家说唱节目制作公司,领微薄月薪,却积累了很多演出落地执行、演出商务的经验;再后来参与搭建MPKLivehouse,做演出主办。所有经验都是今日BOLIVE的地基。
BOLIVE团队架构简单,分技术组和运营组,技术组负责台灯声,都是00年左右生人的科班技术人才;王浪险和小枪则隶属于运营组,打理舞台之外的事务。演出志愿者也是BOLIVE团队不可或缺的力量。从深圳走出的音乐厂牌一只手就数得完,欧阳毅心中有个使命,他希望自己的品牌能成为深圳音乐行业的代表之一。
如果不是从事音乐行业,欧阳毅预想自己可能也和诸多80后、90后一样——脱离音乐现场、放弃涉猎新音乐,整日埋头在工作、家庭和生活里。
观众的年纪增长时,音乐消费是否还是生活的必需?一代代的乐迷究竟去了哪里?问题的答案不得而知,“现在只能说,希望寄托于这些’新的年轻人们’,或者是每一代年轻人。”欧阳靖的心中,一间Livehouse是个可以存在几十年甚至百年以上的营生,“因为年轻人是不断地更新出来的。更希望它可以成为一个类似于去看电影那样的、所有人娱乐或生活的一种选择……我觉得做小场地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它可以成为生活的一部分。”
?力争做有温度的百年老店
拼关系靠运气的《乐队的夏天》又要开始了,市面上外国人的表演也多了起来,“可能过一两年大家的审美又回来了吧。我们下半年会引进很多国外的艺人,我会期待把审美带回来。”欧阳毅说。
王浪险看到Livehouse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,所有人认为它能赚钱,就追赶商机大大小小地开起来,但并不是每个场地都有演出可接。她把自主策划作为BOLIVE的一个发力点,希望能发掘全国的新人新乐队,为他们提供展演的舞台。
小枪透露,他自己最喜欢做乐队“0到1”的过程,享受见证乐队的成长,“我们不能保证说做很大的事情,但是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,我们能做到的事情,我觉得我可以尝试。”
王浪险试着让同事们去采访BOLIVE的观众,调查他们对表演、对乐队的观感反馈,记录乐迷真实的声音,以此增加乐队声量、推广音乐现场文化,但碍于人手有限,这个自媒体版块尚未开展。但王浪险意识到,场地有必要积累自己的粉丝群体,培养自己的乐迷,“然后告诉他们,我们在做这件事情,告诉他们不要总是去抢票冲大场,你应该去